來自女聲二重組的迷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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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自女聲二重組的迷幻
　　
　　我很少相信，兩個以上的女人湊在一起，能發(fā)出和諧一致的聲音，無論什么時候，無論在哪里，無論為了什么。
　　
　　你問，只有兩個女人的情景呢？只有兩個女人的情景是音樂。像和諧的女聲二重唱，美秒極了！ 若在兩個女人之間加上別的什么，那一定不再是音樂了。一群女人在一起，世界便如魍魎。
　　
　　我很喜歡只有兩個女人的情景。尤其是，守著兩個女人像歌聲一樣的傾訴，那真是種享受。像飄雪的森林里，守在燃著壁爐的小木屋。那么溫暖，那么知己。
　　
　　有那么一次，那是個冬季。圣誕的忙碌之后一個安靜的夜晚。我和Isabelle守著燭光，坐在她父母的鄉(xiāng)村別墅里。那是法國南部一個叫“VAL”的山谷中，一幢孤獨的鄉(xiāng)村小木屋。窗外有風(fēng)呼嘯。幾截粗大的松木躺在壁爐里，一點點把自己燃燒成灰燼，干裂的噼噼啪啪聲，像是為有形化為無形作最后的祭奠。
　　
　　Isa在老式的舊唱機(jī)上重新放上了一張唱片，于是我聽到了類似和弦伴唱的女聲二重組合的輕吟低唱。然后我們就舉杯了。那次，我真的醉了。也不知道是為那瓶從酒窖里直接灌來的新鮮ROSE醉倒的， 還是被這組天使伴唱的魔鬼歌聲擊倒的。
　　
　　后來，醉了的Isa一邊舉著透明精致的高腳杯，一邊用撥火棍敲著火爐邊吊著的一串啤酒瓶。未空的酒瓶里有不同的液面，它們在撥火棍粗劣無序的敲擊下，發(fā)出不同音階的聲音。Isa興奮地大喊：“聽啊，我的音樂！”
　　
　　Isa的祖父SIGOVIA生前是西班牙著名的吉他演奏家，是他第一個把吉他這樣的街頭民間音樂搬上了高雅的音樂廳，后來擠進(jìn)“貴族式”的室內(nèi)音樂，并因其雅俗共賞而深得普遍喜愛。我在Isa那里見過聽過他的吉他CD。而Isa，有時仿佛蕩婦，有時猶如天使的Isa，卻完全不能像她的祖父那樣，用音符用琴弦來表達(dá)自己，她是用有點妖精，有點反叛來詮釋她的魅力的。對，百分之百的時代經(jīng)典女人的魅力。
　　
　　Isa醉的時候我還沒醉。我知道，那根撥火棍和啤酒瓶的撞擊叫“噪音”。 可是， 你愿意的話， 就把它叫做“超時代音樂”也未嘗不可。“超時代”忽視當(dāng)代的拒絕，否定當(dāng)代的承擔(dān)。由精神貧困轉(zhuǎn)而求助物質(zhì)的超級享受。在這個渴望“回歸”和呼喚“超時代”新舊交錯的抗衡中，一部分人迷失了，惶惶而亂，而忙，就像迎接地球末日的來臨，尼采的“上帝死了”，無所依附的精神流浪者，還有什么是他們“不可以”的呢？
　　
　　但是，噪音絕對不是音樂。
　　音樂是有節(jié)奏的激越，是從容的孤獨，是擁抱式的傷感，是流著淚的喜悅。音樂是女人溫暖的懷抱，是故鄉(xiāng)親切的知己。可以奔放熱烈，可以柔媚迷幻。